蔣勳線上美術館 |蔣勳:30年前,我在畫布上留下了這個少年的19歲
我繪畫的起步是水墨,十幾歲跟蕭一葦老師學習山水,蕭老師是溥心畬弟子,用筆工整秀雅。我當時年紀小,老師不鼓勵我畫畫,要我練書法和背誦古文。
我對臨摹畫山水也不感興趣,喜歡看街口寫真師父畫炭筆人像。慢慢自己也學著用炭筆畫明星照片,到了高中,很厭惡升學教育,泡在書店看小說,就畫了很多崇拜的文學作家。
認真再拿起畫筆是去東海創辦美術系之後的事了。有機會跟青年學生一起畫畫,好像彌補了自己大學沒有讀美術的遺憾。學生常笑我比他們還像美術系學生。
我很珍惜,學生懶畫畫,我就讓他們做模特兒,讓我畫。隨手拿宣紙棉紙,用毛筆沾墨勾線,卻又覺得水墨畫「青春」少了什麼,就在墨線上加彩色,水彩、礦石顏料都用,希望寶石藍,石青可以渲染夢裡青春。
有人送我日本畫膠彩的鳥之紙,我沒用過,就畫了高雄一個野野的少年,牛仔褲,棉背心,青春洋溢煥發,窗外是一大片開得如火如荼的向日葵花,大片金光燦爛的黃。我很喜歡這張不拘技法形式的畫,掛在家裡20年,太陽日照有點退色了。
有時想試探油畫的濃烈,像試探水墨達不了的厚塗和色彩肌理的堆疊,也許是一霎那的春光,也許是秋深層層疊疊的楓紅。水墨和油彩,一平淡渲染,一放肆狂野,我都希望能在自己身體中找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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